“欧洲仍有诸多制约创新发展的因素，比如27国发展不均衡，研发投入能力有限，人才培养方面也偏于保守，更重要的是欧洲的市场环境也不如美国等国更利于创新的培育与激励。创新，是老欧洲面临的新难题，解决这一难题恐怕还需要回归到与经济的良性互动。”

　　9月11日，大连又在开夏季达沃斯论坛。本届新领军者年会的主题是“创新：势在必行”。这是个不错的主题，但提得有点晚了，所以加了个“势在必行”的说明，一为补充，二为强调。在这个全球都在比拼创新的时代，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谈创新，又多了层不同的意味。

　　这个意味似乎是，作为新兴经济体，更应该加紧创新。创新是现代工业与现代经济的生命源泉，从历史看几乎每一次经济大腾飞背后，都与生产工具或生产方式的革新相关联。从某种程度上说，中国几百年的历史，就是技术革新和生产方式滞后的历史，而这又直接决定了中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结构的变迁。

　　与这一负面形象相对的，正是欧洲。工业革命改变了欧洲大陆的历史，又进而影响到全球进程。用英国学者麦迪森的话说，近代欧洲经济领先最根本的条件是欧洲人认识到人类具有通过理性考察和试验改变自然力的能力。欧洲国家外向型的思维方式，刺激了竞争和创新。自此始，欧洲一改远远落后东方的历史，创新也开始融入欧洲人的基因，又进而引领着世界风向。

　　不可否认，那是一个发明家群星璀璨的革命性时代。尽管工业革命的出现有着深刻的政治、社会和经济根源，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必然结果，但与之相关的制度与思想背景也不容忽视。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充满着对技术进步的开放态度，并且专利制度的保障和可观的利润刺激也激励着发明者对技术的不同可能性的探索。

　　工业革命时期的经验，为之后两百多年欧洲创新史奠定了基础。对这段历史的分析文章和书籍可谓汗牛充栋，笔者认为最有价值的经验有两点：激励和制度保障。可观的利润保障和社会美誉度刺激着技术人员不断地创新，不断地发明创造，而专利制度的完善和相关法律体系的逐步完备又确保了发明创造的产权明晰。在此前提下，教育与人才培养体系的进步和思维方式的改变又确保了创新精神的可复制性与可延续性。工业创新随着贸易与战争从欧洲核心国向外围蔓延，进而蔓延至全球主要国家。

　　这是欧洲的创新史。但与历史相比，欧洲辉煌的过去已呈现出先发劣势。目前的世界创新领域，欧洲早已让出了冠军地位。根据中国社科院欧洲所发布的《欧洲发展报告》统计，近五年来欧盟的创新能力不及美国，甚至连日本与韩国也不如，仅仅与加拿大基本接近。美国有10项指标的表现明显好于欧盟27国，日本也有7项指标优于欧盟。尽管欧盟目前的创新能力明显优于金砖五国，对印度、俄罗斯、南非保持稳定的优势，对巴西的创新优势仍在扩大，但对中国的创新优势正趋于缩小。

　　创新能力的落后可不是好消息，尤其是在欧债危机仍没有摆脱的当前。全球主流经济学家也把重大技术创新和制度变革作为走出危机的重要前提，尽管这些观点并不一定具有历史性和前瞻性眼光，但不可否认创新对当前欧洲经济发展的作用已被充分认知。3年前，欧盟开始实施“欧洲2020战略”，加大研发投入增强创新能力赶超美国的意图已很明显。2010年10月推出“创新联盟战略”，2012年在原材料、农业和老龄健康领域启动欧洲创新伙伴关系计划，又推出“研究与创新国际合作新战略”。较近的消息是，7月10日，欧盟宣布未来7年在关键工业领域投资超过220亿欧元促进创新。

　　尽管如此，欧洲能否重振创新雄风仍有待观察。欧洲仍有诸多制约创新发展的因素，比如27国发展不均衡，研发投入能力有限，人才培养方面也偏于保守，更重要的是欧洲的市场环境也不如美国等国更利于创新的培育与激励。创新，是老欧洲面临的新难题，解决这一难题恐怕还需要回归到与经济的良性互动。而这，却恐怕又是个世纪难题。

　　（作者系本报总编辑助理）